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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凶器第二卷作者艳墨待续

发布时间:2021-01-21 03:08:40 阅读: 来源:足浴盆厂家

第一卷快速通道(直接点击即可进入):【绝色凶器】【第一卷】【作者:艳墨】【完】

第二卷 金麟岂是池中物

第0033章 老道士

幽幽青山中,积叶布满整个树林。林边的山口,一个人影由远及近行走在林间,十分艰难,每走一步,脚掌都会陷入积叶之中,没至半腿,随着踏入实地,那人轻叹了一声,正是莫小川。

这看似不大的树林,莫小川已经走了两日了。平日间走在平实的道路上不觉得自己背上的剑有什么不同,只到此时他才感觉出了苦处。

林中的积叶常年累月,经过风雨吹打,已经变得十分厚实,一般人走在上面,碎叶最多没到脚面,但有了那近两百斤重的长剑再加上一把五六十斤的剑鞘,他的体重已经快达到四百斤重,虽他自己不觉得如何沉重,可这些积沉的树叶却支撑不住,故而,本来至多半天便能够走出的树林,他硬是两天才走了出来。

看着山谷前陌生的环境,抬头又瞅了瞅太阳,莫小川拍了拍脑门有些无奈,在林中因树冠遮挡了日头,辨不清方向,此时他才发现,竟然又走偏了。

与小瑶分别已经两日,从起初的失落,到现在的平静。莫小川想了很多事,他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卢尚他们,虽心里有些不敢肯定他们是否安全,但对卢尚,他还是有信心的。他现在伸出另外的山口,从这里直走下去是一条深谷,不知通往何处,看了看两旁不是很高的岩壁,莫小川觉得先攀上去再说。

攀岩本就不是他擅长的,再加上背上的重剑,一些突出的小石子根本就不能支撑他的重量,如此,攀爬的十分艰难。不过,好在岩壁不高,也不陡峭,上面有许多坑坑洼洼可以借力处,就在即将攀至岩顶时,莫小川傻眼了,因为在最上面一截光滑入境,根本无从借力。

正当莫小川犹豫要不要拔出剑来试试的时候,上面突然一苍老的声音,道:“小子,要不要帮忙?”

随着话音,一根长绳扔了下来。

听到有人,莫小川心中一喜,刚要伸手去握拿绳子,忽地又想到了什么,摇头苦笑说道:“多谢,好意心领了。只是我太重了,你拉不动我的。”

“要帮忙就少说废话,没试过你怎知我拉不动,再说此处又不高,便是摔下去也死不了人。抓好了,我拉你上来!”

那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之色,听他的口气,似乎拉莫小川上来和提一根毛没什么区别。

莫小川回头看了看,的确不是很高,犹豫了一下,便抓紧绳子,拽了几下,发现纹丝不动,这才放下心来,稳住身形后,正要开口示意,却听上面上人又道:“年纪轻轻的,有了绳子就自己爬吧。还想让我老头子拽你吗?”

莫小川微微一愣,随即双手并用爬了上来,这才看清,那绳子哪里有什么人抓着,分明是拴在一棵大树上,而在树下,一个身着道袍的人,正抱着一大坛子酒,仰头狂灌。因酒坛子挡着,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那花白的胡须可以证明,这道士应该上了年纪。

看着那绳子,莫小川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不过,对方毕竟是帮了他的,而且,一会儿很可能需要向他打听道路,也不便得罪,便抱了抱拳,道:“多谢道长。”

“不错!”

老道士笑着放下了酒坛,道:“小小年纪便荣辱不惊于色,日后必成大器啊。”

“道长过……”

莫小川刚说了半句,突然看清了老道士的容貌,不禁愣在了当场,吃惊地喊道:“爷爷?”

“哎呀呀!”

老道士站起身来,看着莫小川,道:“十余年不出山,现在的孩子都变得这么懂事了?只是你叫了我爷爷,那梅世昌不得叫我爹吗?不好,不好……那么大胃口的儿子,老道士我可养不起……”

说罢,低眉沉思,似乎在想着什么。

仔细凝视着老道士,莫小川这才看清楚,这老道士虽然与自己另一个世界的爷爷颇有相似之处,但并不是他。不过,两人也太过相似了,一样花白的胡须,在风中轻荡,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势,可同样,那种骨子里散发出的吊儿郎当气质也隐藏不掉。在容貌上,同样清瘦,只是这老道士说话多了几分随意,却少了几分装腔作势。

“晚生失礼!”

知道自己看错人后,莫小川有些尴尬对施了一礼,道:“听道长的意思,与家父相识?”

“认是认得。”

老道士摸了摸胡须,道:“只是当初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整日奔走的商人,现在都是一方统领了。我认识他,他不一定认识老道士咯。”

莫小川不知该如何答言,只好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道长怎知我在这里?”

“哦!”

老道士捏着胡须,道:“老道士我前几日在山中遇到一黑汉子在找你,便答应他帮着寻一寻,今日见林中飞鸟乱串,便知定然有人经过,如此就在这等了。果不其然,让我逮到你了。”

说罢才发现,一不小心揪下几根胡须来。

听着老道士的话,莫小川抹了一把汗,细细一想,那黑汉子很可能便是卢尚,也顾不得理会老道士如何用词,急忙问道:“他们在哪里,道长可否带我前去?”

“带路是可以的。不过,那酒,你得帮我拎着。”

老道士指了指树下的几坛酒道。

“这个自然。”

莫小川很爽快地提起了酒,道:“道长请吧。”

老道士微微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迈开步子,慢吞吞地朝着西边的山丘走去。莫小川跟在身后,也不好催促与他,就如此,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山丘顶端,老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好了,把酒放下,去拾些干柴来。”

莫小川皱了皱,以言而行。

干柴拾回不少后,老道士又说道:“再拾些湿的来。”

莫小川听他如此一说,双眼一亮,道:“道长可是和卢大哥约好了以烟火为号?”

老道士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摸了摸胡须,道:“无需多问,自去便是!”

莫小川急忙又跑去,弄了些湿柴回来,一脸期待地看着老道士掏出火石慢慢点燃干柴,又用湿柴搭起一个架子,将酒坛子放了上去,悠闲地闭目养神去了。

莫小川一时气结,敢情这老道士是在戏弄自己。

隔了一会儿,老道士慢慢地将酒坛子拿了下来,从一旁的包裹中掏出了两个酒碗放在面前,斟满后,递给莫小川一碗,道:“不错,胸中有怨气也能忍得住,小小年纪已属不易,来一碗吧。”

看着老道士方才从火中取那酒坛,竟丝毫不惧火焰,莫小川便知这老道士不简单,胸中的闷气不由得散去不少,伸手接过酒碗,仰头灌了进去。

“不错,小小年纪便能……”

“我说道长,可不可以换个话题。”

一碗酒下肚,莫小川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用这个口吻说话了。

老道士微一错愕,笑了笑,道:“你没觉得这样说话会显得很是高深莫测吗?”

莫小川撇着嘴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

老道士讪讪一笑,道:“喝酒,喝酒!”

又是两碗酒下肚,两人都沉默无言,不再说话了。过了半晌,老道士似乎终于有些忍受不住这种沉默的气氛,开口,道:“能把你的剑给我看看吗?”

莫小川犹豫了一下,道:“此剑甚重,怕道长拿不起来。”

“小小年纪,怎地这般小气。”

老道士瞅了瞅莫小川一脸的不信。

莫小川无奈,只好从背上解下长剑递上前来,道:“道长若是不信,尽管拿了便是。”

老道士笑了笑,伸出手来,抓着剑鞘就将长剑提了过去,竟是没有半点阻碍,好似提着一把普通的剑一般。

这次轮到莫小川惊奇了。

只见那老道士将剑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片刻,道:“煞气内敛,希望一直如此吧。”

说罢,将长剑递回,道:“酒喝的差不多了,那几个小子也该来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远处一阵马蹄声响,接着,卢尚带着另外五人快马奔来。

来到近前,卢尚和其余五人同时下马拜倒,齐声道:“属下保护不力,请少统领责罚。”

莫小川赶忙将他们扶起,道:“卢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该罚的是我才对,若不是因为我……”

说到此处,看到六人面上均闪过一丝痛色,莫小川便住了口,改言道:“你们这几日幸苦!”

“不幸苦,少统领能安然无恙便好!”

卢尚说着,感激地看了老道士一眼,道:“道长果然守信,卢尚服了。”

“先坐下来喝口酒吧!”

老道士笑了笑道。

卢尚摇了摇头,道:“道长的好意我们心领,只是我们还有重任在身,在此已经耽搁太久,便不打扰了。”

“你们不必去了。”

老道士将碗中的酒喝干了,道:“他们也该到了……”

卢尚和莫小川均感疑惑,诧异地看了看老道士,同时问道:“他们是谁?”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老道士说罢,伸手一指,只见从山丘下,几匹快马疾奔上来,起先还是一个小黑点,很快便能看清马上之人的长相了。

卢尚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是韩将军的亲兵,领头那人我认识,叫孙楚生。”

卢尚的话音刚落,那几匹快马便至近前,为首的那人跃下马来,朝着莫小川行了一礼,道:“少统领,韩将军有令,统领大人已经回信,请少统领无需再前往,立即返回。”

莫小川与卢尚面面相觑,同时望向了老道士。

第0034章 偷梁换柱

北疆大营。

连绵的春雨并未使得北疆大营有丝毫松懈,北侧的蛮夷军虽虎视眈眈,却没有丝毫动作,西北方的西梁军也深沟高垒,一副采取守势的模样。

依照目前的形式,虽然已经可以肯定西梁军和蛮夷军之间并无联系,但邓超群和韩成却怎么也不理解现在三方相持的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西梁军的动静还可以说他们也不知道蛮夷军会突然而至,有些措手不及,只能采取守势。而蛮夷军的出现,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按理说,蛮夷军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出现,先不说此时出兵他们能够捞着什么好处,即便是想突袭,也不应该挑这个时候。西梁和燕国虽多年征战,彼此视为仇敌,但在对外族的战争上却是从不手软的,以前也有联军对抗蛮夷的先例。

既已确定蛮夷军和西梁军没有联手,那么蛮夷军此时前来,到好像是给燕国解围的,好让中土两国合力对付他们。

就在邓超群和韩成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梅世昌的密函送了过来。

在密函中,梅世昌对目前的形式简单分析了一下,便得出结论,蛮夷国内部应该有了大的变动,这才导致他们大军来此,虽不明具体情况,但在梅世昌一层层的分析和排除下,这个可能是最大的。这一点邓超群和韩成很是认同。

不过,梅世昌在密函中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提及了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同时也已言明他对这边的形势很了解,无需派人前往南线,如此,韩成才派人急召莫小川回来。

“少统领什么时候到的?”

邓超群与韩成商定军事之后,问起了莫小川。

“昨晚便回来了。派去的兄弟折损了五个。”

韩成脸色露出一丝痛色,他这次派去的都是手下的得力干将,折损的五人中,王双是校尉,其他四人都是总旗,均是从小兵干起,凭真本事一路拼杀上来的。虽然北疆不缺这样的勇猛之士,但一次折损五人而且还不是在大战之中,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不过,还好少统领没出什么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由此,韩成对王管家心中更加不满,因而,莫小川回来的消息也没有派人通知他。

邓超群微微点头,轻声说道:“统领大人给出的对策,我们都看过了,你认为如何?”

“扮作西梁军去偷袭蛮夷大营,再将蛮夷追兵引入西梁军,的确很妙。不过,此计只胜在一个奇字上,其中的危险也很大啊。万一事情败露,被西梁和蛮夷发现,很可能会破坏现在的平衡,引火烧身,两面受敌。”

韩成不无忧虑地说道。

“这个,我自然也是想过的。”

邓超群也有些担心,道:“不过,统领大人应该是顾虑到我们北疆现在军中空虚,僵持下去,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这才行此险策的吧。”

“嗯!”

韩成深以为然,道:“此法倒也是可行的。至少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比统领大人更好的办法。”

“这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一点让我很是不解。”

说着,邓超群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交到了韩成手中,道:“这是统领大人的私信,你看一看。”

韩成接过信来,仔细看罢,双眼圆睁,道:“统领大人的意思是让少统领带兵奇袭?”

“信上写的很是明白。”

邓超群道:“所以,我也有些不解,但这的确是统领大人的笔迹。”

“送信之人可靠吗?”

韩成追问道。

“可靠,是统领大人的亲兵,而且是与密函同时送至的。只不过,依他所言,此信是在他出发后,由另一人追上他补过来的。”

邓超群疑惑,道:“他说那人叫戴军成,是统领大人的亲卫,此人我不熟悉,你可知晓?”

“他是梅府的人,是统领大人的私人护卫,应该也无问题。”

韩成皱眉,道:“只是,少统领虽是人中龙凤,但毕竟太过年轻,没有带兵的经验,统领大人怎么会将如此重任交付与他,这不像统领大人的做事风格啊。”

“看来,统领大人是有心培养少统领了。”

邓超群想了想,道:“此行虽险,但倘若成功,便是奇功一件。咱们北疆的将士都敬重有真本事的人,若少统领可以平安回来,统领大人以后想重用他,将士们也必定拥戴,顶的上在军中磨练十多年了。统领大人如此做,也不无道理。”

韩成眉头紧锁,微微点头,道:“你说的也在礼。不过,此事切不可让陈光明知晓,以免节外生枝。”

“节外生枝?”

邓超群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笑了笑,道:“这话说的有意思。”

“我也是从卢尚那里听来的,好像是少统领说过。”

韩成也笑了笑,说起莫小川,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欣慰之色,他并不知道莫小川也是盗了后世宋朝留下的词,还以为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对这个文武双全的少统领,从第一天入军,他便看这小子很是顺眼。

“少统领在年轻一辈中的确算得上是其中翘楚。在这之前,竟然能落得那般的名声,看来,这其中统领大人用心良苦啊。”

邓超群感叹地说道。

“统领大人之才便让朝廷之中的一些小人忌惮不已,倘若让他们得知少统领也是这般奇才,恐怕就算早让少统领进入我大营,也会被人刻意打压,无法抬头,统领大人这般做虽委屈了少统领,但也确实有其难处。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便不必妄加猜测了。”

韩成说罢,话锋一转,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少统领才刚回来,让他休息几天吧。”

邓超群说罢,面露犹豫之色,顿了一下,道:“这几日先不要告诉他,可以让少统领回府中看看,多住几日,放松一下心情。”

邓超群的话中隐意,是怕莫小川有去无回,想让他在家中多住几日。这层意思韩成自然听的明白,不过,这只是担心,若计划好了,莫小川还是能够平安返回的,故而,他也不点破,只是轻轻点头,道:“我去安排。”

说罢,走出了大帐。

韩成出来后,并未亲自到莫小川的住处,只是派人送了一个信过去。

正在帐中与老道士胡扯的莫小川,听到消息,先是一愣,随后便面露喜色,说实话,经过此番生死之险,他对亲情有了更深的认识,这几日想念那个喜欢揪着他头发的妹妹。当即便背起长剑向外行去。

老道士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身后,手里的酒坛子从未放下,依旧边走边喝着,不时问一句,道:“小子,你这是要回家吗?”

“你管这么多干吗?”

莫小川摆了摆手,不理会他。虽然老道士那日的确让他们很是震惊,不过,这老东西的不着调也让人无奈的厉害,几十岁的人了,手不离酒不说,便是方便的时候,也不避讳人,想起什么地,便随意处之。

尽管莫小川知道这老道士是有真本事的,可还是对他尊敬不起来,称呼也随着熟悉程度的增加,从道长改成了老头。老道士也不介意,似乎叫老头更为顺耳一些,这些日子反倒与莫小川更亲近了些。今日听到莫小川要回府,也就跟了出来,道:“小子,带上我怎么样?”

“你去干什么?”

莫小川大摇其头,道:“你便待在军中,过两天我就回来。”

“和那黑粗子待在一起?”

老道士连连摆手,道:“不习惯,不习惯。还是你小子顺眼一点。”

莫小川无奈,只好带上了他,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营,直奔洛城,回到城中,莫小川顿感亲切,左瞅右望,放慢了速度,后来刚才跃下马来,徒步往梅府方向走去。

途中,本是一脸醉意的老道士忽然被不远处的一个人影所吸引,双目盯着那人良久未动。莫小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普通,并无异状,与其他街上的行人好似没有什么两样。不过,那人似乎觉察到了他们的目光,朝这边瞅了一眼,慢慢踱着步子,进入了一旁的成衣店。

“小子,你先回去,改日我再去找你。”

说罢,老道士将酒坛子一扔,跟着那人走了进去。

莫小川满脸疑惑,不过,以老道士的本事,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便不去管他,上了马径直回到了梅府。

踏入极乐园,莫小川高喊了一声:“小三子!”

小三子从他的屋里奔出来,看到莫小川有些激动的差点来了一个熊抱,最后还是因为主仆有别改作了行礼,道:“少爷,小的可想死你了。”

说罢,自觉失言,在自己脸上拍了一把,道:“看我这张嘴,什么死不死的,我家少爷长命百岁……”

“我也想你们!”

莫小川拍了拍小三子,不以为意地打断了他的话,将目光投向了两个闻声跑出来的小丫鬟身上,只见她们一对小脸泫然欲泣,奔跑过去,紧紧抱住了莫小川。

莫小川有些尴尬地掰开了她们的手,道:“怎么了?小三子欺负你们了?”

“三哥没有欺负我们,是我们想少爷了。”

其中一个最快的抢先回道。

“好了,去帮我打些水来,这些天身上都馊了。”

莫小川笑着说道。

两个小丫鬟破涕为笑,转身去忙了。莫小川抬头望了望天空,轻叹一声:“还是回家好啊……”

不知不觉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他已经完全地将梅府当做家了。

在莫小川进门的瞬间,便有人把消息通报给了王管家。

王管家听到消息,轻轻点头,待那下人退下,迈步行入书房的密室中,在那里一个人静静坐着,见他进来,急忙行礼。

“消息已经送到了?”

王管家面无表情地问道。

“已经送到,没有引起怀疑。”

那人回道。

“记住,这些天不可外出,就当自己是个死人老实地待在这里,那里也不许去。”

王管家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

“属下明白。其实,属下早已经是个死人了,就连我那哥哥戴军成,不也是以为我早在八岁的时候就死了么。”

那人说着话,神情有些失落。

“放心,以后我会让你重见天日的。”

王管家说罢,转身走出密室,将密室之门紧紧的关上了。

第0035章 好事

夜间,整个梅府都寂静下来,唯独极乐园却十分热闹,虽然人不多,但一楼的厅堂中主仆几人摆了一张大桌子,莺儿和燕儿两个小丫鬟下厨,莫小川从旁指点,弄出了一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特色菜肴。因梅小莞的关系,照顾她的那个丫鬟也沾了光,坐如席中。虽不像小三子他们几个自然,尤带些拘谨,却也勉强能坐下了。

在整个梅府中,主仆关系也只有极乐园最为融洽,当然,落在其他院子里,这里就是不成体统。好在再出格的事,以前那位梅大少也都做了,现在莫小川做的这些在别人眼中也成了理所当然,甚至算不得出格。

莺儿和燕儿每日照顾着莫小川的饮食起居,他却很少与她们说话,今日饭桌上,多饮了几杯,大家话都多了些。莫小川一直很奇怪,她们两人姿色也算上等,至少和盈盈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以前的梅大少怎么可能放过她们,但梅府的人都知道,梅大少是从来不碰她们的,只当丫鬟使,莫小川虽然不解,却也只能猜想以前那梅大少还有几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德感,故而才留下了她们。

不然莫小川也只能,像处理极乐园其他众女一样,将她们送走了。这倒不是他心狠,只是如若留下,以前整日坦诚相见,现在若不那般,必定会露出马脚的。

即便是现在这般,两个小丫鬟对他的看法已是不同。只听脸蛋红扑扑的莺儿举起杯子,道:“大少爷,您现在和以前大不相同,有时候小婢都不知您还是不是以前的梅大少了。平日里我们不敢妄论主子,也不知燕儿是怎么想的。”

“我也这么觉得。”

燕儿也已经喝的小脸透红,粉嫩可爱。

莫小川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答她们的话,只能端起酒杯仰头饮了。在一旁的梅小莞张开小手使劲摆着,道:“你们不许再让哥哥喝酒了,哥哥都醉了……”

“呵呵……”

莫小川不由得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你懂得什么是醉啊?”

“哥哥以前醉了就办坏事,所以哥哥不能醉。”

小丫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办坏事?”

莫小川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看梅小莞的丫鬟,见那丫头面色一红,低下了头,瞬间便明白了,顿时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以前哥哥年纪小,不懂事,现在不会了。”

说罢,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不过,有了梅小莞的参合,两个小丫头的问题也算是搪塞了过去。

“哥哥真的不会了?”

梅小莞圆嘟嘟的脸蛋上满是期待的问道。

“这个……”

莫小川再次伸手抹了一把汗,他不想哄骗这个一心把他当做亲人,别无杂念的小丫头,却又不好明说。让他做一辈子处男,答案显然是,“不,绝不!”

别说是他,每一个正常男人恐怕都不行,除了明朝时候那位叫王振的牛人能够自我挥刀勇进宫门外,大多数人都是生活所逼。即便是王振也是有了妻儿才去另谋高就,莫小川自然不想做一辈子处男。只是这个问题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莺儿见他为难,掩口一笑,道:“小姐啊,大少爷以后肯定不会再做坏事了。他以后只做‘好事’!”

“好事?”

梅小莞疑惑地扭过头。

“咳!”

莫小川重重地咳嗽一声,点了点头:“嗯嗯……咳……好事,做好事……”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梅小莞的丫鬟低着头,莺儿和燕儿捂嘴笑着,小三子想替主子解围,却不知从何处张口。

“好了,好了。吃饭!”

莫小川装腔作势地将脸一板,三女急忙止住了笑声,她们不笑了,莫小川反而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顿连宴都称不上的晚饭让莫小川吃的很舒坦,酒也没少喝,在散席之时,梅小莞已经窝在他的怀中睡着,莫小川招呼丫鬟将她抱了回去,小三子帮着收拾饭桌残局,莺儿和燕儿扶着莫小川上了二楼。

将莫小川外衣脱下,扶他上床睡下后,两个丫头对望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慌张。两人的确都想到了一处,现在的大少爷已经不同往日,不但对下人和蔼,而且也不想那种始乱终弃之人,倘若能与他做了“好事”说不准便能被收做妾侍。

在梅府中做一个妾也是十分风光的。

两个丫头这样着,却均不敢动作,因酒意而变得红扑扑的脸蛋下,酥胸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在下着什么决心。

“哎呀呀,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了好事……”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了窗口。

伴着两个小丫鬟的惊叫声,莫小川坐起身来,扭头望去,果然,来人正是老道士,他摆了摆手,道:“别慌,是我的朋友。”

一听这话,两个小丫鬟急忙收声,看了看老道士,只见老家伙提着一酒坛子一脸别有用心的笑意。

两个小丫鬟霎时羞红了脸,连和莫小川告退都忘记了,急急地奔下了楼去。

听着她们跑出了小楼外,老道士这才从窗户外跳进来,一屁股坐在了莫小川的床上,道:“打扰了你的好事,不会记恨我吧?”

莫小川苦笑一声,道:“你说呢?”

“放心,你那童子身迟早是要破的,你命中犯桃花,这辈子的情债怕你还不完,何必多欠两个,老道我也算替你化解了一处烦恼,你该谢我才是。”

老道士不以为然地灌了口酒,道:“你要来点吗?”

莫小川摇头,道:“你去别人家,都是走窗户的吗?”

“这个看心情。”

老道士笑了笑,道:“我倒是想走门的,只是你们家的管家太过麻烦,免得惊动了他凭添烦恼。”

“你今日去哪了?”

对于王管家,莫小川实在不想多谈,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总是很冷,让他避之惟恐不及,哪里会对他有什么兴趣,故而,一听老道士提起王管家,他便主动的将话题引到了一旁。

“没什么,遇到了一个老朋友去叙叙旧,这人你以后会见着的,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他是谁。”

说罢,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我也该走了,今日是向你辞行的。”

莫小川微微一愣:“走?去哪里?”

“老道我窝在那深山之中,十几年没出来了,外面的世界总要多看看才是。”

说着眼睛一眨,道:“当年有几个姑娘对我可是亲睐有加,自然不能光和你这小子待在一起……”

莫小川忍不住蹙了蹙眉,十几年前的姑娘,现在还能是姑娘嘛。若是平日,他必定要调笑一番,只是,今日听闻老道士要离开,心中却无来由有些失落。两人相处虽没有几天,莫小川对他却颇感亲近,眼下就要分别,总有些不舍之意。

“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见面的。”

老道士捋着胡子,抬脚迈上了窗沿,又回过头,说道:“你那内功是可以练的,但是不要超之过急,练的时候若是觉得不舒服便即可停下,以免伤了筋脉。”

“你?”

莫小川睁大了眼睛,自从那古墓中出来,他怀中的这块牛皮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老道士如此说,让他生出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

“哦。忘了告诉你了。那日你睡着时,我想去解手,顺手从你身上拿了出来,只是这东西太硬,不好用,又恰好无聊,便多看了几眼。”

说罢,也不等莫小川回话,纵身一跃,便离开了窗户。

莫小川急忙起身,爬到窗前张望,却已不见了老道士的踪影。呆望了片刻,他摇头一笑,重新躺回了床上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莫小川还未起身,便听小三子急急地跑上楼来,道:“大少爷,司徒少爷来了。”

“哦。”

莫小川打了个哈欠,道:“是司徒雄吧?这小子的消息倒是灵通,让他上来吧。”

“不是,不单是司徒少爷,还有……”

小三子的话未说完,便见司徒雄和司徒玉儿并肩行了上来。

“哈哈……”

司徒雄一上来就大笑着,道:“少川兄,近来可好?”

莫小川看了看司徒玉儿,这才明白他着急的原因,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小三子下去,随后,道:“司徒兄,你怎地这般早?”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赖在床上,像什么样子。”

司徒雄还未说话,司徒玉儿抢先说道。

莫小川虽不是光着屁股,但被一个女子盯着自己在床上的模样,实在让他有些不习惯,瞅了瞅司徒玉儿无奈道:“我说玉儿小姐,你可否先回避一下。”

“谁稀罕看你。”

司徒玉儿俏脸微红,扭头走了下去。

司徒雄笑道:“家母早去,小妹年 幼被家父惯坏了,不懂礼数,少川兄莫怪。”

“无妨,无妨!”

莫小川尴尬一笑,起身批了件衣服,将头探出窗口一看,果然小三子颇为机灵,早已经招呼了两个小丫鬟等再窗下,见莫小川招手,急忙带好了洗漱用具跑了上来。

一通忙乎之后,收拾干净的莫小川与司徒兄妹踏出梅府,朝街上行去。三人再次结伴出游,位置却发生了少许变化,以前都是司徒雄在中间,莫小川和司徒玉儿分在两旁,此次司徒雄好似刻意将司徒玉儿推在了中间。

莫小川和司徒玉儿均未注意,一路上谈笑着,倒是平日间话语颇多的司徒雄今天却少言寡语。

“梅少川,听说你这次遇到了危险,没事吧?”

闲聊了一会儿,司徒玉儿这才提出了他们的来意。本来莫小川去南线的事很是隐秘,但既然已经回来,自然瞒不过作为洛城太守的司徒青。司徒雄从父亲那里得知消息后,第一个就告诉了司徒玉儿。没曾想到,司徒玉儿一听说,当即便觉得来梅府探望,因此才赶在了莫小川起床之前。

看到司徒玉儿眼神之中的关切之意,莫小川感激地点点头,笑道:“自然是没事了,不然哪能出来陪二小姐逛街啊。”

“我就知道你命大。”

司徒玉儿嘻嘻一笑,对莫小川的回答很是满意。

三人边走便谈,一直没有留意,在他们身后,一个中年男子悠闲地踱着步子,不时抬起头瞅上莫小川一眼,又装作不经意地低头看一边的货物去了。

第0036章 齐心堂

三人游玩一日,暮色将近时,司徒玉儿很是开心,只嫌时间过的太快。司徒雄将小妹的模样看在眼中,不由得又回想起当日卢尚的话来,越看越觉得似乎的确有那么回事。

将司徒兄妹送回太守府,司徒玉儿依依不舍地与莫小川挥手作别,迎在府门前的司徒琳儿将这一幕落在眼中,眉头轻蹙,瞟了莫小川一眼。看到这个聪明的女人,莫小川便不想再多做停留,摆了摆手,便赶紧朝梅府行去。

那中年男子从早晨到现在,一直跟着莫小川,中途变了很多次装,一直保持着相对的距离,待到莫小川回到梅府后,他这才住步,慢慢朝相反的方向行去。

“阁下多次阻拦与我,到底意欲何为?”

在中年男子行过一处民宅前,一个慵懒的女声传来,他转过头,只见一个绝色美妇美艳轻瞟,看着他似是质问,又似娇声调笑,说不出妩媚动人,便是手指轻撩乌丝的动作,都让人有惊心动魄的感觉。

看着如此魅惑众生的尤物,中年男子淡然一笑,道:“见过夏夫人。”

“你知道我是谁?”

夏雏月面色微怔,有些诧异道。

“夏夫人艳名远播,在下当然知晓。”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夫人的话言重了,我们并不想干涉燕国内部之事,只是这个年轻人,希望夫人还是不要为难他。”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夏雏月柳眉蹙起,这个人他已经注意了很久,知道他不是梅府和北疆的人,但总是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尤其是上次莫小川遇险后,此人竟然公然露面提起此事,现在又整日跟着莫小川,这让夏雏月很不舒服,故而,才不顾危险,亲自出面。

“夫人自然不会在乎我们,不过,为了一个梅少川而多一个敌人,也会得不偿失吧。”

中年人平静地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雏月面色严肃起来,这人的身份她已经派人查探多日,却依旧没有丝毫头绪,不由得她不重视起来。

“齐肩暗隐,收我诚心……”

中年男子说出八个字,便不再搭话,踱步而去。

夏雏月细细想着这几句话,突然,面色大变,喃喃地说了句:“齐心堂。”

之后,面色沉重地返回了屋去。

西边最后一束阳光淡去,星空泛亮,极乐园中,莫小川手捧牛皮看着上面的那些被小瑶视为残废心法的口诀,对照了旁边的一张筋脉图,一遍默念着,一边试着行功,一连试了几次,均是只能将第一句口诀运行通畅,但也只能来回三次,双臂便会产生酥麻感。

有了老道士的话,他这次不敢大意,便即停下。好在他也不是一个心急之人,暂时不行也就不再去想,将牛皮收好后,放入了枕头底,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军中来人传令,让他回营。去看过梅小莞后,莫小川便跟着来人朝军营而去。

原本以为有什么要事,一路之上,莫小川赶路甚急,到了之后,却叫他毁帐休息,这让莫小川好不郁闷。无精打采的进入帐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嘿嘿……小子,我说我们很快便会见面吧。”

听着声音,莫小川双眼一亮,抬头望去,果然,老道士按坐在那里提着酒坛子正冲着他咧嘴而笑。

“你不是走吗?”

莫小川惊讶地问道。

“是啊!”

老道士一本正经,道:“那日可不是离开梅府了吗?”

“我还以为……”

莫小川说到这里,突然一笑,知道老道士又和他胡搅蛮缠了,便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转而问道:“你的那些姑娘们怎么样了?”

“呸!”

老道士狠狠地唾了口唾沫,道:“姑娘个屁,五个里有四个已经给人生了娃,剩下一个没嫁出去了,长得比我还老,差点没把我吓死。”

说到此处,他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提她们,提起来就心烦,今晚我还想睡个好觉呢。”

言罢,仰头灌了一口酒,轻啊一声,道:“还是酒好啊,这玩意放的时间越长越醇,不像女人,放不得。”

莫小川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调笑,道:“以您老的魅力,何不再去找几个姑娘,定然仍是对您亲睐有加。你若不知道地方,我可让卢大哥带你去……”

老道士瞅了他一眼,十分不满,道:“烟花之地,乃是俗人去处,我怎会踏足那些地方。”

两人说话间,卢尚走了进来,道:“少统领,邓副统领请你去大帐。”

“多谢卢大哥告知。”

莫小川客气地点了点头。

“自己兄弟客气什么,你赶紧去吧。”

卢尚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莫小川轻嗯一声,与老道士打了一个招呼,便朝着大帐而来。

进入帐中,里面并不是如自己想象中那般众将林立,反而很是空荡,甚至连个卫兵也没有,只有邓超群和韩成两人,莫小川上前行礼:“参见邓副统领、韩将军。”

“少统领请坐。”

邓超群伸手推过来一把椅子,语气和蔼地说道。

莫小川谢过坐下,道:“不知副统领召属下来所谓何事?”

“你看看这个。”

邓超群将梅世昌的密函递给了他。

莫小川看完后恭敬地递了回去,却不说话。

“少统领怎么看待此事?”

邓超群问道。

因为身份的关系,莫小川本不打算提什么意见,不过,既然被问起,他不说自然也是不行的,想了想后,轻声说道:“此事看似一条妙计,实则有极大的凶险,弄不好便会引火烧身,使我们被动起来,处于不利之位……”

说到这里,莫小川停了下来,看了看韩成和邓超群,不知接下来的话该不该继续说。

“这里没有外人。少统领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邓超群给了莫小川一个鼓励的眼神。

莫小川顿了一下,接着道:“总的来说,此计有利有弊,而且,利弊几乎等同,我们若是如此做,便是用北疆的存亡去参加一次赌局了。”

邓超群和韩成对望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欣赏之色,不禁同时微笑点头。

“那少统领可有更好的办法?”

邓超群追问道。

莫小川摇头苦笑,道:“属下不才,只是品头论足,却是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来了。”

“少统领如此年纪便能将事情看得这般通透已经实属难得了。”

邓超群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梅世昌的密信递给了他,道:“少统领请看。”

莫小川接过信来,仔细看着,随着目光的下移,他的面色越来越是凝重,看罢后,面色脸色惊疑不定,抬起眼来吃惊地看着邓超群,道:“要我去?”

“嗯!”

邓超群点了点头,道:“这正是统领大人的意思,少统领可愿意前去?”

“属下的见识浅薄,且从无带兵经验,如此重任,我怕是承担不起。”

莫小川面露难色道。

“此言差矣。”

邓超群摇了摇头,道:“少统领天资聪颖,只是看了一遍密函便能将眼下我们的困境分析的如此透彻,少统领之才,毋庸置疑。至于带兵经验嘛,这个我派一个人随你同去便是。”

邓超群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莫小川自然无话可说,只能点头称是。

看着莫小川答应下来,邓超群招呼人上了饭菜,道:“此时极为隐秘,为了不节外生枝,在出发前少统领便留在这里吧。”

“属下自当听命。”

莫小川点头。

“哈哈……”

邓超群爽朗一笑,道:“此刻再没有什么副统领和韩将军,少统领若不嫌弃,便当我们两人是你的叔叔便好。”

“属下怎敢……”

莫小川正要客气一番,却被邓超群摆手打断,道:“少统领无需客气,用过饭后,就在这里睡上一觉,天黑后,你们便行动。”

“嗯!”

莫小川答应一声。

饭菜上齐后,三人落座,再不谈论公事,韩成和邓超群两人专挑一些他们年轻时跟着梅世昌打仗时候的事讲,莫小川听的很入迷。饭后,两人各去安排自己的事,留下莫小川一人在营中休息。

随着狂风袭卷,夜色很快到来。

邓超群招集好人手后,都让他们换了便装,身上带一包裹,里面都是梁军的衣服,又亲自将莫小川送至营外,这才返回。

趁着夜色行进中,莫小川看了看身旁的卢尚,道:“真没想到,这次能和卢大哥并肩作战。”

“少统领连那日那个高手都杀得,此次定然会旗开得胜的。”

卢尚笑了笑道。

“嗯!”

莫小川重重点头。

与此同时,梅府中,王管家将一封信交到了密室那人手中,道:“你这次从千鸟坡经过,记得,要让他们抓到你,待他们将信搜走后,我会派人接应你的。”

“属下明白。”

那人一闪身,出了密室的门,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边,北疆大营中。

邓超群回到了营帐,和韩成对望一眼,两人均有些担心。想了想后,邓超群开口,道:“韩兄,我左思右想,觉得此事还是该向统领大人回禀一声。”

“确实应该。”

韩成点头道。

“那麻烦韩兄帮我寻些纸张来,我立刻给统领大人修书一封。”

邓超群客气地说道。

韩成走出了帐外,喊来两个卫兵,交代了一声,不一会儿,卫兵便取了纸来。韩成伸手接过,回到了帐中,正要将纸交与邓超群,忽然,面色大变,急忙道:“邓兄,把统领大人的信再给我看看。”

邓超群知道韩成办事素来细心,当下不敢怠慢,将信掏出。

韩成把信纸和刚搬进来的纸相互对比一下后,瞪大了双眼,道:“坏了,此信有假!”

第0037章 改道而行

“如何看出假来?”

韩成的话,让邓超群心中猛地一惊,倘若此信有假,那么便是有人故意想害莫小川,这一惊着实非同小可,故而,目光紧紧盯着韩成,等着他的下文。

韩成眉头紧锁,拿起一张刚刚搬来的纸,道:“你看,我们北疆的纸因材料所限,都有些泛黄,而南线的纸却是雪白的。这信分明便是此处用纸所书,那送信之人是在什么地方被来人追上的。”

“如此一说,还真有些蹊跷。”

邓超群蹙眉,道:“送信之人说,他快到洛城时才被追上,只是,光凭纸张并不能断定,统领大人常年在北疆,身旁携带一些北疆的纸也还说得过去。”

“这个自然。”

韩成点头,道:“但先前我们所看的密函乃是南线纸张做书,密信怎么会换了纸呢。你我都跟随统领大人多年,深知他为人细心,绝对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出现纰漏的。”

说罢,韩成顿了顿,又道:“即便是我们所料有误,但此种可能甚小,那信八成也是假的。”

邓超群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忽然,外面一声惊雷乍响,他猛地抬起头,道:“快派人追少统领回来,此事没有弄清楚之前,暂且不要行动。”

韩成早已经准备好了,听到邓超群说话,也不回音,径直跑出帐外,一连几道军令下去,三个小队奔出营门,朝着莫小川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只是,此时已经是惊雷阵阵,大雨瓢泼,在雨中能见度极低,连两丈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楚,寻人如何容易。

北疆大营忙碌着,梅府却也不闲。

奉了王管家之命的那人,此刻已然绕过洛城,正冒雨前行,快马狂奔中,一道绊马索紧绷而起,战马悲鸣一声,摔倒在了泥泞之中,马上之人瞬间飞了出去,在泥泞之中滑出三丈多远,就地一滚,竟是又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两旁冲出数十人,均是默不作声,手中提着绳索,朝那人紧紧围去。这些人配合得当,行动间丝毫没有杂乱迹象,也不想单挑或者群殴,只为拿人,不管其他,显然是受过训练的精兵。倘若换做江湖草莽,即便配合上能够得当,也必然早已经大喝出声,闹得不可开交了。

那人眼见自己被围,急忙发足狂奔,在他身前,又是一小队人悄无声息出来,手中的绳索照着他的身上裹去。那人见状,脚下猛地一发力,纵身跃起,躲了过去,但后面又有数道绳索逼来,连番几次,终于被其中一道缠在腰间。那绳索是专为拿人所设计,绳子上布满了小勾刺,只要一挨着身体,钩刺便会嵌入肉中,再想脱身就难了。

很快,那人便被绳索紧紧勒住,绑得如同粽子一般,钩刺嵌入肉中,已经是鲜血淋漓,疼得他龇牙咧嘴。由两人提着隐入了旁边的林中,他们熟练地搜过身后,将一个用油毡包裹的信封递到了林中一个小帐篷中。

那帐篷上面补丁颇多,看着像一个猎户所用之物,但里面的人,却是实实在在的西梁军中校尉,他们隐在这山中已经半年之久,为的只是窃取或拦截燕国的情报。只是,他们的存在梅世昌早已经知晓,之所以一直未动,便是觉得威胁不大,以后也许有用的着的地方,结果,这次梅世昌没有用,反倒让王管家用上了。

油毡包裹的信被送进帐中后,那校尉起先并未太过注意,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酒碗,这才一边拆,一边询问着被擒之人的情况,听说身手不错后,才多少有了些兴致。但当他拆开油毡看到信封,便猛然站起身来,面带激动之色,道:“来人!快马送至前线大营。”

将信递出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急忙把人又叫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让人连抄了数遍,这才派人以不同路线分批将这些手抄本也送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后,这位西梁军的校尉,才想起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证要审问。急忙起身命人将那人带上来,说罢,好似有些等不及,自己跑了出去。

然而,刚刚看到那人,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话,便见那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西梁军士上前查看后,低声说道:“服毒自尽了。”

“什么?”

那校尉听到这消息,可惜的直跺脚,但人已经死了,而且,面对这种送重要信件的人,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能问出什么来,当即摆手示意让人将尸体处理好,便回到了帐中。没有人注意到,那人所中之毒其实不是由口中而入,是发丝里的一根细细的针。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树林,在一株大叔的树杈隐密之处,王管家那张惨白的脸在闪电的亮光下闪现了出来,随即变暗了下去,待第二道闪电到时,那树杈已经空空荡荡,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人一般。

在暴雨中,莫小川他们按照原定的路线前行着。

这次的路线是韩成亲自设定的,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从北疆大营出发,趁着夜色穿过一条河槽,从那里迂回过去,既不容易被人发现,也适合在发生突发状况隐蔽撤退。

然而,半日过后,当他们行至此处之时,却发现情况和计划之中大不相同。

本来这条河槽已经几近干涸,并不影响通行,但在大雨冲刷下,上游的另一条河的河水暴涨,部分河堤被冲毁,导致这条河槽现在已经大量蓄水,莫小川叫人试了试,那河水竟然能够没到半腰,而且甚为湍急,根本无法通行。

即便是勉强过去,也有大水侵袭的危险,因为今夜的雨实在太大,谁也无法确定上游的水量会不会突然增加。

队伍里有人也因此事而僵持了起来。卢尚主张改道而行,另一个却不同意。这人也是韩成亲信校尉,名叫丘红叶的。

卢尚的意思很明显,此路已然不通,如果冒险前行,前方还有河道,谁也保不准会出什么事。虽然韩成运兵颇有一套,但他毕竟算不准老天爷什么时候下雨,现在天时已变,地利也已经全无,若是不通变通,必然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而丘红叶的意思也很简单,制定路线,便是为了与援用联络方便,有什么情况大营中的人也好方便找到自己,随意改变既定计划,不单违抗军令,也会给这次的任务带来更大的变数。

两人各执一词,而且,在军中都有些威望,僵持在了一起,竟是谁也不服谁。

莫小川在一旁劝阻,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毫无作用。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面色一沉,冷声喝道:“够了。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我这个队长没有?”

卢尚平日里和莫小川相处甚为融洽从来没有见过他发火,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而丘红叶也知道莫小川的身份,虽然在军中的官职比他低,但有少统领这个身份在,便无人敢于小瞧,而且,临行前韩成已经交代过,这次他们的这批人是特殊小队,军中总旗以上的人全部不论官职,只设一个队长,两个副队长。

卢尚和丘红叶便是副队长,而这队长自然是莫小川。

莫小川现在有着绝对的断决权,方才好言相劝,只是不想驳了他们的面子,现在发了火,丘红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看着两人住口,莫小川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道:“你们两位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我们时间不多,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这样吧,既然你们意见不能统一,便由我来决定,日后出了什么差错,我自会一力承担。”

“少统领这是什么话,出了事,算老卢一份。”

卢尚拍着胸脯说道。

见卢尚说话,丘红叶想了想,也道:“我也算一份。”

莫小川点头,道:“好!既如此,那我便定了。从那里走……”

说罢,他伸手一指,竟是一旁的山地。

丘红叶眉头紧锁,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卢尚也有些犹豫,不过,他心直口快,有话便憋不住,忍了片刻,还是说道:“少统领,我虽同意改道,但此路并不是好的选择啊。”

“嗯!”

见卢尚开口,丘红叶也忍不住,道:“我们此次行军的第一要务便是隐蔽,若是改走山地,目标太大,很容易暴露行踪。”

莫小川摆手,道:“两位多虑了。若是平日,自然如此,可你们看看现在是什么天气,便是我们看自己人,一眼都看不真切,何况是别人。此季多雨,我们若常行低洼处,很容易被水所困,到时候得不偿失,还不如兵行险招,试他一试。”

听莫小川如此说,卢尚想了想,道:“好一个兵行险招,少统领既有此胆识,老卢我陪着便是。”

丘红叶蹙着眉,半晌没有作声,隔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如此,莫小川一声令下,队伍改道而行,快步朝着山地跑去。

第0038章 寻路

山上林多草密,在这样的天气下隐蔽已经不成问题,反而安全更为重要。莫小川经过考虑,觉得如此对大局没有影响,却不想正是因为他们的改道才导致大营中的小队失去了他们的方向,而大雨中亦无痕迹可寻。

追来的小队此刻正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搜寻着。

前方行军的莫小川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只是改道之后,危险小了许多,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增加了不少。大雨中道路难行,林中方向亦不好辨别,即便想暂缓行军,也苦于无处安营,只能作罢。

现在唯一可做的,似乎就是硬着头皮行走,但莫小川知道,如果在这种天气下长时间行军的话,军士们的身体肯定会受到影响,一时之间陷入两难,竟是不知该如何为好了。

莫小川现在头疼,身在北疆大营的邓超群更加头疼。

派出去的人已经送回几次消息,却没有一点结果,莫小川他们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三个小队派出去,连痕迹都寻不着一点。面对这种情况让当邓超群猜想很多,不过,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莫小川的安全。如此大事,他一个人不好决断,陈光明自然是不能商量的,不让他知道还好,倘若让他发现了,很可能会从中使坏。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韩成了。

邓超群派人将韩成请来,把情况说明后,韩成的面色沉重,皱眉问道:“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是刚刚知道,你也明白,少统领他们已经走了有些时候,我们派出去的人追赶再报信,这已经很快了。”

邓超群一脸担心,道:“依现在的情形看,少统领他们应该是从别处走了,我们派出去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他。”

韩成知道自己方才有些过于激动了,略带歉意地看了邓超群一眼,点点头,又扭头从帐门瞅了瞅外面的天色,道:“他们这样做是对的。是我顾虑步骤,才有此差错。”

“现在不是揽责任的时候,关键是寻不着少统领,而且,之前我们只是在想信件的真假,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邓超群面色极为难看。

“你是说,造假之人的目的?”

韩成陡然醒悟,低下眉头,沉思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倘若这次的密信是西梁人所为,那么我们便危险了。”

“是啊!”

邓超群深吸了一口气,道:“可是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整军备战,尽力将少统领找回来了。”

“我亲自带人去。”

韩成站起身来道。

“胡闹,你怎可离开。”

邓超群大摇其头,道:“再说,便是你去又能怎样,寻人这种事,你不见的比下面的校尉和总旗强出多少。”

韩成知道他说的有理,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先等等消息再说。”

在韩成他们这边忙碌之时,十几匹快马分路而行,最快的已经出了燕国边境,直奔西梁军的军营而去。

在西梁军的帅帐之中,享有盛誉的西梁名将花旗冲,坐在一把硬木椅子上,双目紧闭,手指敲击着一帮的桌面,沉思着什么。

花旗冲,年纪四十余岁,当时名将中,他也只败给过梅世昌,且是小败。此人心思缜密,乃是西梁军中的实权人物,其实,此次皇上和相国一致认为是攻燕国的好时机,他自己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梅世昌虽不在北疆,但北疆均是精兵强将,若坚守不出,攻破北疆大营希望非常渺茫。

而且,现在谁也不知道蛮夷国是怎么回事,突然插手进来,这令花旗冲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不敢大意,在邓超群和韩成怀疑他是否联手蛮夷军之时,他也在想这个问题,因拿捏不准,故而,他在深沟高垒,由进攻状态改成了防守状态。

只是,三方的大军已经在僵持在了这里,燕国的北疆大营本就驻守此地,肯定是不会退兵的。那么能退兵的,就只有西梁军和蛮夷军了。

然而,退兵并不是回退几步那么简单,尤其是这种僵持状态下,提前退兵很可能引得对方趁火打劫,追杀而来,如果只有燕国的北疆大营还好说,现在又多出来一个蛮夷国,若引得他们联手追来,西梁的十万大军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花旗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这次出兵,竟然会落到如此尴尬境地,西梁大军逼近燕军,非但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危险,反倒好似来帮他们来牵制蛮夷军的一般。目前的状况,让花旗冲很是头疼,大半夜过去,他也没有想出一条妙招,可以化解现在的尴尬局面。

正值花旗冲沉思之时,忽然送信的人急急来报,将那手抄本呈给了他。花旗冲拿起来简略了看过一遍后,轻笑一声,道:“梅世昌就会使用这些阴谋诡计,实不知阴谋并非正统,被识破便无一点作用,用兵凭的是一股浩然之气。无需紧张,传来下去,各营严守不出,派出一队人马在前方阻拦,见着穿我们西梁军服饰的人,便是这伙人了,砍杀过去便是,到时候,计谋不攻自破。”

说罢,再度闭上了双眼。

花旗冲静思一会儿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皱褶眉头来回走动片刻,高声说道:“传令下去,整军备战……”

密林中的莫小川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事,整个北疆和西梁军都紧张了起来。他的这次奇袭任务,对于北疆大营自然不是什么秘密,而对于西梁军也已经成为摆在明面上的事。只有他们自己和蛮夷军还蒙在鼓里。

艰难地行走在林中,他们已经出了燕国境,现在随时都有可能遇到敌军,不明地形,让他们异常小心。原先拍着胸脯保证认识路的卢尚,此时也有些吃不准了。

“卢大哥,你确定是从这边走吗?”

莫小川背上背着长剑,行在这种泥泞的道路上更是费力,每踏出一步,脚掌都会深深地陷入泥泞之中,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拒绝了卢尚的帮助,自己坚持走着。

听到莫小川问起,卢尚摸了摸脑门,道:“应该是没有错的,以前从这边可以看到一座观顶山,朝那边可以过去。但是,现在雨太大,看不清楚路,我也说不准了。”

莫小川抬头看了看丘红叶,他也轻轻摇头,示意不能肯定。

事到如今,莫小川也没有了办法,心中暗恨,自己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之时,身上怎不别一个指南针,只可惜,此时恨亦无用,该走的路还是要走的。他抬手一指前方,道:“卢大哥,你不能确定走哪个方向,那能确定不能走哪个方向吗?”

卢尚想了想,道:“这边肯定不能走,从这边走,前方是悬崖,虽然倒是一条捷径,可万丈深崖断然是过不去的。”

“你确定?”

莫小川又问道。

“我……”

卢尚有些犹豫,道:“要不我去问问有经验的军士看。”

“不可!”

莫小川摇着头,道:“此时让他们知道我们迷路的话,军心必乱,这人心散了,再想控制就难了。”

卢尚虽不完全认同莫小川的话,但他说的也有道理,此刻的确不该动摇军心,最后,他将眼睛一闭,又猛地睁开,道:“我确定,这边是悬崖不能走,其他地方任少统领挑一个。”

“好!”

莫小川一直前方,道:“那我们就从这边过去。”

五百人的队伍朝着莫小川所指方向快速前行着,泥泞的道路已经让他们的衣服肮脏不堪,但没有一个人有抱怨之声。其实,莫小川还是低看了他们,北疆大营的精兵绝非浪得虚名,这次韩成派给他的人,又是从中挑选出来的,自然一个个心性很是坚韧,觉不会出现莫小川担心的那种情况。

队伍前行着,大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中午依旧下着,天虽然亮了起来,可树林中依旧不好辨别方向,队伍行了一天一夜的路也十分疲累了,莫小川吩咐下去,砍伐一片林子,用树杆和树枝铺地,就地扎营休息。

将士们亦令而行,忙乎着。

莫小川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对卢尚说道:“我们真的走对了吗?”

“应该吧。”

卢尚拿捏不准。

“什么叫应该?”

莫小川皱起了眉头。

卢尚有些尴尬,道:“少统领,您就别难为我老卢了。”

莫小川轻叹一声,闭口不言了。心中有些后悔来的时候没把老道士带上,如果有他在,寻路定然问题不大的。只可惜,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后悔也是无用,他看了看卢尚,道:“走吧,让将士们先忙着,你我去探探路。”

卢尚答应一声。

莫小川把安营的事情交给丘红叶后,就与卢尚大步朝前方行去。

两人一前一后,行出两里多地之后,终于走出了林子。然而,该来的喜悦却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脸上,因为,横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一道宽阔的悬崖。

莫小川喃喃道:“你不是说悬崖在那边吗?”

“我、我想,我是弄错了……”

卢尚哭丧着脸说道。

第0039章 白先生

卢尚的一句弄错了,让莫小川生出一种想死的冲动,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山崖,他极度郁闷地扭过头,看着卢尚,道:“卢大哥,我真想从这里跳下去!”

“少统领!您……”

卢尚吓了一跳,紧张的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莫小川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没事的,我只是说说而已。哪里会真跳,我还没活够呢,再说,我还没有和女人那个过,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说罢,看着卢尚紧张的表情,大笑出声,“卢大哥,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卢尚尴尬一笑,不知该如何答他。

莫小川叹了口气,瞅了瞅依旧大雨倾盆的天色,迈步往回走去,边走边道:“让兄弟们生火做饭,把衣服先烘干再说,今日我们便不走了,先睡饱。娘的……”

说着,抬手拍断了一根臂膀粗细的树杈,手掌一阵痛楚传来,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尽管他的力气较之常人大了许多,但并未练过外家功夫,这手掌的硬度比起卢尚来自不是一个等级的,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揉了揉手,再行起路来,莫小川规矩了许多。不过,随着方才那一击,心中的郁气似乎也去了不少,整个人平静了许多。

卢尚瞅了瞅天色,道:“少统领,如此恐怕不好吧。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们在此间点火,没有干柴,烟必然很大,到时候万一被蛮夷军发现就麻烦了。”

说着,他指了指悬崖对岸,道:“虽说我们行路还要走很长时间,但是我们现在和蛮夷军的直线距离,连三十里都不到。”

“那你看到他们了吗?”

莫小川头也不回地问道。

“雨这么大,哪里看的到,但只要天一放晴,就可以看清楚了。”

卢尚回道。

“这不就结了。”

莫小川摊了摊手,道:“十五万大军的营盘,我们都看不清楚,何况是一点烟火。再说,雨这般大,想让烟冒过树冠都难,你便不要担心了。”

“这么说……呃……也对……”

卢尚抹去了脑门上的雨水,跟在莫小川身后行去。

莫小川回到林中,营盘已经建好,他一头钻进帐中,倒头便睡,其他的事都交给了卢尚和丘红叶。他如此做,倒也不是偷懒,今日在崖边一观,似乎让他想到了什么,只是一闪即逝,捉摸不到。连夜行路,他的体力虽然还能吃得消,但神经却一直紧绷着,因此,他现在只想让自己先放松下来,再想对策。

西梁的前线大营,现在已经是一副完全地备战模样,自从花旗冲得到消息后,面上虽表现的一般,但是在他一系列的举措下,还是能看得出他对此事的重视。其实,这也不难解释,花旗冲表面上不服梅世昌,内心中却一刻也不敢对这个劲敌放松警惕。

因此,花旗冲在备战的同时,已经下令将莫小川可能经过的道路都封锁起来,若不是莫小川误打误撞偏离的原来的路线,此刻恐怕已经和西梁军交上了手。

在西梁军准备的同时,北疆大营中也忙得不可开交。

莫小川他们失踪,让邓超群和韩成的压力很大,在寻找的同时,他们也如西梁军一样,做出了全面备战的准备。因为,莫小川的失踪,无非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走失,其二便是落入两军之手。

而且,在他们看来,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虽没有证据表明,但防患于未然措施却不得不做。

北疆大营的全面备战,也是为了最坏的打算。

一时间,走错路的莫小川竟使得燕国和西梁的精锐队伍全部紧张起来,而他自己还不清楚,睡的很是安然。

洛城之中,大雨虽下的很是凶猛,但地面上却没有多少积水,这也亏得多年来,梅世昌和那位看似只会给人当着老子打人的司徒太守治理有方。太守府中,司徒雄在房中急得团团乱转,莫小川在北疆大营失踪的事,他已经知道,这到不是北疆大营的保密系统做的不好,而是那个大嘴巴的老道士喝了点酒,就四处宣扬此事,才一天的工夫,北疆大营的人几乎全部都知道了。

邓超群知晓此事后,勃然大怒,但再找老道士已经不见了踪影,甚至连他那十几酒坛都一并带走了。而这似乎需要用车才能运走的东西,整个营地的人,都没有见着,不知怎么就凭空消失。司徒雄能知道此事,自然也是拖了这老道士的福。

他对莫小川是真心当作朋友的,尽管莫小川与他的相处时间并不是很长,对他也只是当做比较亲近些的朋友。但司徒雄这种直肠子人却是不同,自己认定的人,便诚心相对,得知莫小川失踪,他心急如焚,却又不敢与司徒玉儿说,这丫头看似聪明伶俐,但做起事来比她这位没谱的老哥更加没谱,以至于连这位没谱的老哥都怕她做出没谱的事来。

司徒府的追踪高手都派了出去,不过,北疆人才济济都没有结果,司徒雄自然更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为了莫小川的事,似乎一切相关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就连一直隐藏着的夏雏月也有些坐卧不宁。不过,还是有能够沉得住气的人在。

至少梅府中的王管家就很沉得住气,这一切都是由他一手推动出来的,现在他却好似变成了一个局外人,清早还冒雨去看了看减肥成功的唐恩礼,这段时间,唐恩礼吃什么都留不到肚子里,不是从上面倒,就是从下面跑。

以前能够将梅小莞顶一个大跟头的肚子,现在也瘪了回去,面上更没有了昔日的光彩,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奄奄一息,好似一个频临死亡的老人一般,连骂人的声音都只有自己能够听到了。

另外一个看起来比较悠闲的,便是撑着伞在洛城街头漫步的那个中年人了。

这人这段时间一直注意着莫小川,却从不在莫小川身前露面,今日又行在街头,依旧如同往日逛街一般,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今日在他身后多出了两个人来。

“堂主……”

其中一人刚开口,中年男子便淡淡地回了一句:“是代堂主。”

“属下失言。”

那人微微施礼,道:“代堂主,既然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为什么不直接见他呢?”

“时机还不成熟。”

中年人轻声说了一句,自然的表情上,略闪一丝隐忧,道:“猎鹰堂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们在燕国的能力不如我们,因此,知道的事也不如我们多。不过,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注意到这边的。”

另一人低声回道。

“嗯!”

中年人轻轻点头,忽然,猛地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着酒馆望去,只见酒馆之中,老道士正抱着酒坛子对他微笑。

中年人微微一愣,随即,轻轻摆手,示意跟着自己的两人离开,之后,撑着小伞慢慢地朝着酒馆方向而去。

酒馆中,老道士看着中年人进来,从他的身上收回目光,抱起冒着温气的酒坛灌了一口,道:“天这么凉,还是喝一点吧。”

中年人笑了笑,道:“道长当真是十年如一日,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好酒。”

“人生苦短,身无长物,我这把老骨头已经别无所求,难道再将这点爱好也丢掉?还是算了吧!”

老道士大摇其头,道:“这酒不错,你也来一碗吧。”

中年人依旧面带微笑地坐了下来,道:“道长隐出世俗多年,此次出山,所为何事?”

中年人手里攥着酒碗,却并未放到唇边。

“白先生绝顶聪明,自然瞒不过你,老道我也不会说假话,我的目的和你一样,为的只是那个小子。”

老道士放下了已经喝空的酒坛子,慢慢地说道。

“道长倒也爽快。”

被唤为白先生的中年人依旧笑着说道。

“你没有什么话问我吗?”

老道士有些奇怪地抬起了头。

“有什么好问的。”

白先生笑着,道:“既然道长能够安心坐在此处饮酒,我自也无需担心。”

老道士难得地严肃起来,微微摇头,道:“那你这次可想错了,这一次,我也看不透他会如何,只是有些事不该我这俗外之人该参与的。”

“哦?”

白先生收起了笑容,眉头蹙起:“道长所言当真?”

“言尽于此,信与不信随你。那日我便告诉你,不要干涉他的事,看来,你还不死心。”

老道士又抱起了酒坛子。

白先生这次没有及时回话,想了想,顿了一会儿后,才道:“道长的话没有错。我信,不过若他真的过不了这关,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话虽如此说着,但白先生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似乎已经开始遗憾起来……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终于,他将那酒碗拿了起来,慢慢地放在了唇边,仰起头,一口饮了进去。

老道士看了看他,不再说话,默默地端起酒坛子给他斟满,又自顾自地灌起酒来,两人至此再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只是一人抱碗,一人抱坛,静静地饮着酒。

第0040章 猎鹰堂

连日的大雨终于有了几分羞涩感,不在狂涌而下,改为细雨蒙蒙态。莫小川这一觉一直从头天中午睡到第二天早晨,行出营帐时神采奕奕,头上顶着一把用树叶零时制作的雨伞,行过其他营帐时,将士们精神都好了许多,他看着很欣慰,至少证明自己的做法是没有错的。

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穿着很是舒服,只是脚下每行一步,都会踏入积叶积水烂泥的混合物中,这让他很是烦恼,却又毫无办法可解,背上的长剑是他现在唯一珍惜的东西,让他丢掉很显然不能,甚至他连解下,放到帐中都不舍得。

如此,面临现在的这种窘境,也只能说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了。

不过,这几日略微有些闲暇,他都会试一试那牛皮上的内功,虽体内那可怜的真气细到几乎无法察觉,而且,这变态的行功方法,他也只是从右手到左手来回三次便会出现不适,除此之外再无进展,但是,每次行功之后,身体都似乎变得结实了一些。

虽然这些变化细不可查,却也多少给了莫小川一些鼓励。

再次来到悬崖边上,悬崖对岸细雨朦胧中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蛮夷军大营的轮廓。看着如此之近的目标,莫小川有些感叹,道:“此处紧贴着悬崖,蛮夷军对这边并无设防,如果我们能从这里过去的话,必定会出其不意,完成任务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卢尚看了看悬崖的宽度,少说也有二十余丈,想过去无疑是痴人说梦,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若是我们能将绳索系在石头上,将之投过对面去,还是可以的。”

丘红叶说着,上下打量了卢尚几眼,微微摇头,道:“只可惜我们这里虽然有个大块头,但想扔过去足够支撑一人之重的巨石过去,恐怕也是不能的。”

听了丘红叶的话,卢尚突然双眼一亮,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不行,但是少统领肯定行的。”

说罢,期待地看着莫小川。

莫小川摇头苦笑,道:“我早已经想过了,这个办法不成。先不说,这么远的距离下,我能不能扔的过去,即便是扔过去了,也必定会发出巨响。我们不能肯定蛮夷军的斥候活动范围,到时候打草惊蛇便不好了。”

听着莫小川的话,卢尚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喃喃自语,道:“若是我们带了攀岩钩就好了。”

“攀岩钩?”

莫小川似乎想到了什么,攀岩钩是军中做特殊任务时用的一种工具,尖端很是锋利,可以钩嵌在岩壁之上,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但这种东西是徒手用的,单着扔过去问题不大,可若在他的前端席上几十丈长的绳索的话,扔过去无疑是痴人说梦。

看着莫小川皱眉不说话。卢尚正要开口,却见丘红叶连连摆手。卢尚微微愣了一下,再看莫小川的模样,分明是在思索着什么,急忙住口,静静地站在身后等了。

隔了一会儿,莫小川将长剑取下,拔出剑鞘来,小心翼翼地扶着了一番剑身,随即手掌一松,剑刃毫无阻隔地刺入了岩石之中,直到剑柄处方才停下。

“好剑!”

丘红叶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跟着莫小川的时日尚短,尚不知莫小川的这一秘密,看着平日间莫小川背上那把看似普通的长剑竟然如此锋利,由不得他不惊奇。

看着剑身,莫小川瞅了瞅丘红叶,道:“丘校尉,你试试能不能将剑拔出。”

丘红叶看着那剑,知道此剑必是不凡,当即不敢轻视,双手握着剑柄,用足了力气,朝外拔去,原本他就想必然没有这般简单就能拔出,但直到脸色憋红,都未能将剑挪动分毫,却让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卢尚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丘红叶在军中也算是一把好手,上阵杀敌自然没的说,但身板却是一般,力气也很普通,他拔不出早已经在卢尚的预料之中,看着他出丑,忍不住笑出声来。

丘红叶喘着气说不出话来,瞅了卢尚一眼,有些无奈,比力气,他自然知道不是卢尚的对手。

莫小川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卢大哥,你也试一试。”

卢尚点点头,大步一迈,走到剑前,他是知道此剑的分量的,自然也不敢轻视,双手握住剑柄,用足了力气,口中轻喝一声:“起!”

剑身并未随着卢尚的话音而动,竟是如同丘红叶拔剑时一般无二,那长剑嵌入岩石中,分毫不动。

卢尚面色大变,一张黝黑的脸皮中泛起几丝红潮,也不知是丢了脸面羞愧所致,还是用力过猛所致,他又试了几次,均是纹丝不动,只能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少统领,老卢扒不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莫小川悬着的一颗心,却放了下来。早以前梅世昌和他说,此剑只有他能拔出,当时并未留意许多,只是对此剑甚为喜爱,只将这句话当做了梅世昌赠剑的托辞,但在那古墓之中,此剑一次次发挥着作用,却让他惊奇起来,心中隐隐觉得这剑并不简单。

今日他突发奇想,想试一试这剑到底是不是只有自己才能拔出,故而,才有了先前的举动。

看着卢尚也不能动剑分毫,莫小川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握住了剑柄,轻轻一用力,剑刃应声而出,竟是没有丝毫阻隔,很是轻松的模样。

卢尚和丘红叶都睁大了眼,卢尚还好一些,自从知道莫小川天生神力,他便知道自己不如,只是没想到差距居然会如此大。丘红叶就不一样了,他对莫小川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传闻之中,以前的梅大少恶名卓着,他自己有所耳闻。

后来莫小川来到军中,少统领的名声在军中好了许多,但丘红叶也只信了五成,只知道这位少统领力大而已,今日拔剑的举动他自然不必说,那卢尚来比,莫小川这番举动足以惊世骇俗了。

莫小川看着两人不说话,将长剑举在手中看了看,道:“你们说,如果把绳索系在剑柄上,我将至扔到对岸崖壁,是否可行。”

卢尚和丘红叶对视一眼,这才明白了莫小川的意思,同时点头,道:“妙计!”

“少来这套。”

确定下了计划,莫小川心情为之一松,笑了笑,道:“现在,我们便要解决绳子问题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

丘红叶点头,道:“我们所带的绳索不多,而且,大多是绑扎帐篷用的,这么长的距离下,要支撑一个人的重量是很难的。”

“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们两人了。”

莫小川并不逞能,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而且,军中这些细琐之事,卢尚和丘红叶要比他强的多,交给他们绝对没有问题,反倒是自己来做说不定会有许多顾虑不周的地方。

通过方才之事,丘红叶已经对莫小川完全信服,点头应承下来,扭头办事去了。

卢尚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这么大的个子,莫小川拍他的肩膀有些吃力,因而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卢大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方才你拔不出来,并不是你的力气不够……”

“那是?”

卢尚奇道。

“你听说过,灵剑认主之事吗?”

莫小川看着他道。

“真有此事?”

卢尚圆睁着双眼道:“以前只是听闻,我还以为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真有此事。”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这样。”

卢尚看着他,没有说话。

“卢大哥,此事我还不能确定,希望你不要让他人知道。”

莫小川回过头来,看着卢尚道。

“少统领放心。”

卢尚重重地点头。

莫小川又拍了拍卢尚的胳膊,迈步朝营帐走去,卢尚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他,跟在了身后。

解决了道路的问题,莫小川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下,暂时又能睡个安稳觉了。

梅府之中,看似平静的王管家却睡不着,今日,府中多了一位不速之客,藏到了他卧室的房梁上。

王管家正要就寝,忽见梁上暗影晃动,便知不好,不过,他并未声张,而是装作喝茶,悄悄地捏了一枚暗器在手,径直朝着那暗影打去。

那人身影一闪,躲过了暗器,落在地面上,笑着说道:“只是故人来访,何必如此。”

“故人?”

王管家白净的面皮上泛起一丝冷笑,道:“你我之前从未见过,何来故人之说。”

“老夫只是说在太守府外见过而已……”

那人今日换了一身黑衣,脸上蒙着的布也换成了黑色,微笑中,移步到窗前,有几分戏谑的神情,道:“不知王管家想到了哪里去了?”

王管家眉头微蹙,冷哼一声,道:“我梅府中人,从不和肖小之徒论交。”

“我想,很快你就会和我论交的。”

那人笑了笑,猛地一脚踢开了窗户。

“想走!”

王管家早有准备,手中的暗器朝着窗户打了过去。

那人哈哈一笑,一闪身便到了门口,方才踢向窗户的一脚,竟然是声东击西之法。王管家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还会见面的……”

话音随着黑色身影的闪动,已经渐远。

王管家一掌拍在了说面上,桌子上深深地烙下了一个掌印,目光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猎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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